第(2/3)页 卫灵儿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舒瑾,等待他点头答应。 舒瑾知道卫灵儿对在意的人总忍不住操心,兀自想得深远,终究不愿她提心吊胆,便一颔首柔声应:“好。” “听灵儿的,先等一等消息。” 卫灵儿点一点头,这才松开舒瑾的手,往他身前靠一靠,徐徐闭眼。 这一夜,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。 …… 舒静怡陪舒静柔回去舒静柔住的院子之后,理应离开。然她放心不下,先让丫鬟打来热水,眼见丫鬟服侍舒静柔洗漱梳洗,而舒静柔宛如石雕,一动不动,任由摆布,又是潸然泪下。 她们两个人,年龄相当,自记事起便已玩在一处。 不管是去学堂读书习字或学女红之类的,舒静怡都是与舒静柔一起。 虽然她略大一些,但冲动行事的那个人常常是她,反而是做妹妹的舒静柔时常劝着她、安慰她、陪伴她。 今日轮到她要安慰舒静柔了,她却不知该说什么。 看着此刻舒静柔失魂落魄的模样,舒静怡咬咬牙决定不走。 她吩咐丫鬟重新送热水和干净的帕子来,也洗漱梳洗,后屏退丫鬟,拉着舒静柔躺到床榻上去。 她们并排躺在床榻上。 舒静柔睁着眼睛,在一片黑暗中,呆呆望向帐顶上的花纹。 舒静怡扭过头看一看舒静柔,在锦被下悄悄握一握舒静柔的手,小声说:“柔姐儿,你要是难受想哭,便哭出来吧。”一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 舒静怡收回手来,暗暗叹一口气,索性陪舒静柔沉默。 这样的沉默似乎永无尽头。 终于,在不知过去多久以后,舒静怡耳边响起难以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。 她睁开眼,眼睛适应黑暗的光线方转过去看舒静柔,正瞧见一滴泪珠从舒静柔的眼角滑落。 舒静怡正在想要怎么安慰舒静柔,忽见舒静柔坐起身。 “柔姐儿!”舒静怡拉住要从床榻下去的人,急道,“已经很晚了,你要去做什么?” 丫鬟听见里间动静,很快询问是否有吩咐。 舒静怡扬声:“无事,不必进来。” 守在外面的丫鬟当即应下舒静怡的话,没有进来里间。 舒静怡压低声音问舒静柔:“柔姐儿……你是想去见你姨娘?可今天太晚了,你这样跑出去,会让底下的人猜疑的。” 事情姑且按下,没有特别发落王姨娘,单将她关在住的院子里。 这在舒静怡的眼里,便是有回转余地的意思。 舒静柔身形一瞬僵硬但也不再要下床榻。 她蜷缩着身子,双手抱膝,脸埋起来,在呜咽声中艰难出声:“是我害的,都是我害的。” “不是。” 舒静怡急急否认,“柔姐儿,不是你的错。” 如是两句话显然无法安慰到舒静柔。 她似自顾自说:“不是我,姨娘不会被人威胁,不会因为怕我有危险,犯下那些错。我却什么都不知道,还和姨娘做对,不愿意嫁人,甚至……” 她怎么可以对高家人动心? 怎么可以,为了那个高家的人而和姨娘吵架? 是她的错。 舒静柔胸口闷堵,一颗心像被什么绞着,那样的疼,那样让人喘不过气。 幸得姨娘不知道。 否则,姨娘该对她多失望。 “不是,柔姐儿,不是你的错。”舒静怡对舒静柔重复着如是几句话,领会到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,亦心痛不已,伸手将她抱住,忍着哭腔说,“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错,是那些人的错。” 舒静怡一哭,舒静柔哭得更加厉害。 到头来又是两个人抱着一起哭。 思及前路,俱茫然不已,不知往后到底会是什么光景。 …… 翌日清早。 皇宫。 卫昭醒来之后,无须他开口,马上有宫人进来服侍他洗漱梳洗。 早膳随即也被送进来。 卫昭看着面前摆着的一样又一样吃食,却毫无食欲,他皱着眉,什么都不愿意吃。被永兴帝安排照顾卫昭的宫人虽不多,但皆是可信的。未几时,卫昭不愿意用早膳的消息传到永兴帝的耳中。 才下早朝的永兴帝思忖间去看卫昭。 事实上,这是他回宫之后第一次去见这个孩童,把人带回宫的一路上他们也未有接触。 永兴帝迈步入得殿内,屏退宫人,独自大步行至桌边。 卫昭在听见脚步声时已经从椅子上下来。 此时,卫昭站在永兴帝面前,努力仰起头看他。 永兴帝瞥一眼桌上没有被动过的吃食,问:“怎么不吃?” 卫昭说:“陛下,我要见我姐姐。” 他语气里听不出害怕之意,永兴帝挑了下眉,卫昭又解释般说,“我听见他们是这么喊你的。” 现下的卫昭对“皇帝”、“陛下”这样的称呼并无足够清晰的认知。 但旁人既那么喊,他也跟着这么喊。 其实卫昭看得出来,那些人很怕眼前这个人。 只是,他在扶风院见过这个人,这个人夸过他堆的雪雕,他不是很怕面前的“陛下”。 永兴帝没有理会卫昭的话,兀自在桌边捡了个位置坐下来。 卫昭走过去两步,重复:“我要见我姐姐。” 在卫灵儿身边异常乖巧懂事的人,离开卫灵儿的庇护后,逐渐展露出几分大胆与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来。他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盯着永兴帝。 永兴帝淡淡道:“你不能见她。” 卫昭又一次皱起眉,语气稍显不快问:“为何?” 永兴帝不语。 卫昭心觉该讲一讲道理,便说:“我姐姐见不到我会着急担心的。” 永兴帝道:“她晓得你在这里。” 卫昭抿了下唇,又不说要见姐姐了,转而提起另外一桩:“陛下,我们以前见过面。” 永兴帝平淡的口吻反问:“是吗?” “是。”卫昭认真点一点头,“去年冬天,你还夸过我堆的雪雕。” 永兴帝微微一愣。 他是皇帝,日理万机,心里揣着许多事,有些小事自无那份心思放在心上。 然而当眼前的孩童提起去年冬天,说他夸过他的雪雕,永兴帝忽然记起那时的场景。那一日,他微服出现在郑国公府,去见舒瑾,在舒瑾的院子里,遇到过一个玩雪的小娘子。彼时没有太看清楚容貌,又不过三两句话的闲聊……而此刻,这个孩童说那个小娘子正是他。 永兴帝扬眉:“那个人是你?” “朕记得,当时见到的分明是一个小娘子。” 卫昭冲永兴帝眨一眨眼:“是我啊,我还喊你伯伯。” 第(2/3)页